母 亲

彭涌波

    跟朋友聊天时才知道他的父亲受伤了。

    第二天，我驱车前去看望他的父亲。

    到时才发现，朋友的父亲正躺在床上，见我的到来，全家人都很高兴，他的母亲接过我的手信，给我寒暄了一会后，跟往常一样，走进了厨房开始擂茶了。

    他的父亲很受感动，几次想坐起来跟我说话，怕他再次受伤，我都要求他不用起来。

由于大家都是朋友，我们的谈话从问候时开始就谈开了，我们无所不谈。

不知聊了多久，他的母亲从厨房里把擂茶端了出来！

    他的母亲很热情，我也没有客气，我们边吃擂茶边聊天。只有他的父亲不方便起身，只能躺在床上听着我们说话。

    伯母说，“涌波，你也经常来我家，我一直就把你当作自己人，也不用拐弯抹角了。”虽然伯母说的话让人觉得很舒心，但是我却觉得伯母好像是费了一番努力，语气中显得些拘束的感觉，“我的孩子到现在还不想娶媳妇，你帮我说服一下他。”

    伯母一边说一边给我舀茶，“阿可古也不小了，大家都说可以娶媳妇了。”她的语句中显得有些着急的样子。

     我留意地听着，多次想插上几句安慰的话，居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！

    “我觉得一个人不要老是只顾工作，工作是做不完的，年纪到了就得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。”伯母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激动，似乎孩子不结婚就是因为孩子太顾及工作的缘故。

    我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下伯母，她的脸色很是严肃的样子。看得出，她好像是憋了很大的委屈，极力想找一个可以一吐为快的人，而我就是她此时的倾泻对象似的。

    听着伯母的话，想起了当年我的母亲，那时我还没有结婚，母亲不也是这样吗？不知道朋友在家时是不是也跟我当年一样，听着母亲整天唠叨结婚的事，心里觉得很烦。可是现在，听着朋友的母亲催促自己的孩子结婚的事，当年烦躁的心情却不见了，而且心情出奇地平静，仿佛是在慢慢品味一首绝美的诗歌，觉得母亲的唠叨是多么的应该和合理！莫非这就是“养儿方知父母恩”？

    “阿可古还说他的一个朋友在深圳有房有车，岁数比自己还要大，至今也没有结婚。”见我没有吃茶，在听她说话，伯母站了起来，又给我添了茶水，同时又把爆米花放进了我的碗中，看着我在吃，自己却放下了茶婉。

    她继续说道，“人家是在大城市生活，我们这里是农村，农村人就得有农村人的习俗。再说，婚姻这东西怎么有得比，又如何去比呢？”伯母的语句里面全是叹息与无奈。

    伯母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，似乎是沉浸在着自己的无尽的烦恼之中，又或者是在考虑如何调整跟我倾诉的内容，看着自己的茶碗，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失神着。

    “就是，都到结婚的年龄了，还不考虑结婚，我们做父母的心急啊。”一直躺在床上的伯父在认真地听着伯母的话，突然也插了这么一句话，“不要要求完美，天底下哪有完美的人呢？”然后往天花板上望着，似乎也在沉思着。看得出，不善言谈的父亲虽然不像母亲那样整天唠叨，其实，他的心里跟母亲是一样的。

    “涌波，我现在也算把你当作自己人了，”伯母好像是想好了话题，重新理了一下头绪，眼睛看着我，“你千万不要见外，你跟我的可古比较好，你得帮我好好说服一下他。叫他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。”伯母说这句话的时候，把脸别了过去，同时快速地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望向别处，当她转过来头来说要再给我倒茶的时候，我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，似乎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，布满了血丝。

    伯母说了这些话后，看到我已经吃好了，就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去，随后就上二楼去了，直到有亲戚来找她有事才从楼上下来，出去了。留下我和伯父继续海阔天空地聊天。

不知不觉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，我得回家了。

    从始至终，我都不知怎么安慰伯母，也不知怎么样去安慰我的朋友，虽然说婚姻讲究的缘分，但是如果自己不争取，缘分又能说明什么呢？从朋友家出来，心里感到非常沉重。

    我的朋友在深圳有了一份不错的职业，也算功成名就，可是在他父母的眼里，一切都好像无关紧要，他们所关心的居然是一般人所要过的那种生活——结婚生仔，过好平常人的生活！

    整个上午，跟他的父亲所聊的内容中很多，能记住的却很少，倒是伯母平实的话中却触动了我的神经，让我久久无法忘却。

    这次的谈话，让我真正明白了这么一个道理：在母亲的眼中，即使你的事业多么辉煌，多么有成就，仿佛都与她无关，你只不过是她的孩子，她只想看到平安健康的你，她想过的就是平常人所过的那种朴实的日子！

路上，我的耳边响起了阎维文唱的那首《母亲》，心里在唱时，不禁泪流满面。

      “ ……啊，这个人就是娘，啊，这个人就是妈！这个人给了我生命，给我一个家；啊，不管你走多远,不论你在干啥，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咱的妈!
     你身在（那）他乡中，有人在牵挂；你回到（那）家里面，有人沏热茶；你躺在（那）病床上，有人她掉眼泪；你露出（那）笑容时，有人乐开花……”

     朋友，我心中的那首歌，你听到了吗？

       @彭涌波  微信号：QQ329225290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2014年8月2日

忆灰泠

的确只有养儿才知父母辛，望尽中国天下的父母，都是一代盼着一代，婚姻总是一件得操心的事！